
□周蜜蜜
我的表叔曾敏之是著名作家、报人,曾任香港作家联合会会长。上世纪70年代中期的一个炎热夏日,表叔手持一柄葵扇,衣着简朴,我站在他面前,一字一句地背诵范仲淹的《岳阳楼记》。
当时,敏之表叔正值盛年,在大学里任文学教授,但从小学到大学,已经完全停课。学生无课可上,有的终日在街头游荡。我刚上完小学,父母被派到干校,我和弟弟妹妹才十二三岁的年纪,生活完全要自理。
就在那些日子,我所敬佩的敏之表叔,在家等待“处置”,我和妹妹按照妈妈来信所嘱,前去探望。表叔痛心于我们年少失学,决定给我补课。他拿出私人珍藏的《古文观止》作为教材,让我每天到他家中接受教导。在约定的时间,我穿过横街窄巷,走上那座敏之表叔居住的小小红楼,在他的教导下,学习中国古典文学课。
虽然只有我一个学生,但敏之表叔的教学非常认真严格。他首先以抑扬顿挫的声音诵读课文,然后逐字逐句进行讲解,声情并茂,讲到激动处仿佛又回到昔日的大学讲坛。他要求我背诵每一篇文章,并且要用自己的语言文字,写下注解和读后感。就这样,我学完了《古文观止》的大部分篇章。后来我升读中学,被学校吸收进教材改革组,与老师一起编写教科书,并且在全市区内,亲自上教改公开课,得到许多师生的赞扬,我也深深感到应归功于敏之表叔的补课。
展开剩余46%不久,敏之表叔被安排到香港的报馆担任总编辑工作。其后,我也到香港的电视台做编剧。敏之表叔的工作虽然繁忙,对我依然十分关心。他认为电视台是一个大染缸,容易让人思想变坏,又担心我的编剧工作劳累,会影响文学创作的兴趣和积极性,建议我转到报馆担任副刊编辑工作,并且鼓励我进行文学创作。就这样,我转到报馆副刊工作,小说、散文也陆续发表了。对于我的作品,敏之表叔差不多每一篇都看过,并且提出中肯的修改意见。
后来,在我担任《香港作家》杂志总编辑的时候,敏之表叔特别嘱咐我要认真做好编辑工作,尽量少登自己的作品,多发表会员的好作品。一旦有了错漏之处,他也毫不留情地向我指出。
敏之表叔常说我父亲是他人生的重要引路人。我父亲周钢鸣和敏之表叔是表兄弟,老家同在广西罗城。我父亲15岁参军做文书工作,并且参加了北伐,后来到上海参加“左联”,并由田汉、夏衍等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其时敏之表叔还在乡下教书,1936年他带着一封我父亲写的介绍信,乘广九火车到香港去见邹韬奋先生,参加了《生活日报》的工作。他在抗战时访问了周恩来,从此成为名记。
曾敏之表叔是我唯一的表叔正规配资平台网,也是我永远的文学良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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